秦旭安眸色深沉，目光紧紧落在女孩的脸上，她低着头，只能看到侧脸，看不清表情。
她的头发很漂亮，即使是夜晚，也能够看见乌黑的光泽。几根不听话的头发顺着垂落了下来，撩着他的手背，有些痒。
皮肤上那一抹温温热热的触感，就像烟火绽放开的刹那，灼热的温度烫得他心尖都开始疼。
颜语晨的指尖轻触在男人的手上，像是不舍。她缓缓抬起头来，神色娇媚无比，笑着看他。
唇角虽然浮现笑意，可是眼里却有些凉薄。
虽然她话是这样说，但是心里已经笃定了他不会同意，也无法接受。虽然她对自己有足够的自信，但颜语晨并不认为，眼前之人真的会为了她放弃自己的尊严。
说句难听的，默认这种关系的存在，就等同于作践了他自己。
颜语晨心底里暗暗轻嗤了一声，瞧她怎么这么不长记性，这话听起来岂不是也贬低了自己。
不应该啊不应该。
她眼底的温度越来越低，就跟今晚的天气一样。已经入冬的时节，寒气渐渐袭来，凉风卷过她的袖口，凉到了手腕。
颜语晨不再看他，没听到他的回答，她也不着急，只是轻轻地收回手。
出来了好一会，也该进去了。
脚轻抬，在她即将转身的瞬间，眼前的男人却拽住了她。
她下意识地皱起眉来，一时没明白他要做什么。
视线顺着手腕渐渐上移。
“你还有什么事吗？”她的语气带着客套与疏离，就像刚刚与人热烈激吻的不是她。
颜语晨抬起眼，对上他狭长而漆黑的眸子，才发现男人的眼里布着疲倦。
另外，还有她看不懂的东西，复杂而深邃。
或许，她有些明白，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秦旭安缓了两秒，在女孩的目光注视下，他故作镇定的表情早已经溃不成军。
他掀起薄唇，声音有些暗哑，“晨晨。”
这个唤过无数遍的名字，从他的唇瓣吐露出来，带着莫名的缱绻，还有...是什么呢，悲伤么。
还未等她深思，秦旭安已经扣住了女孩的手腕，将她轻而易举地拉回了怀里。
颜语晨的指尖轻颤了颤，对他的失控并未有所动作。
突然想到些什么，她抬头盯着他，不给他一丝撒谎的机会，“你今天怎么来了？”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们前几天闹得有些不愉快，不过，是他单方面的不愉快，她并没有什么不悦。
当时他走得那么匆忙，她还以为，他已经做好决定了。
男人眼里的神色有片刻的凝结，蕴着浓墨一般，嗓子里像是卡着什么。她总能轻易用一句话就将他拉入不想回忆起的往事里去。
幽深的眸光落在她的眼睛上，细细数着她的睫毛。
他的右手落在她的后背上，温热的手心隔着不算薄的衣服。仿佛用尽了全力，害怕她着凉一般。
男人沉闷的声音从头顶上落了下来，刚好砸进她的耳中。
“你真的不明白吗？”
他的声线很低，带着压抑的痛苦。
颜语晨看着他晦暗的眼神，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秦旭安的眸子更沉了些。
“晨晨，你明明知道，我根本就做不到！”
做不到放手。
颜语晨的指尖轻颤了下，嗓音微凉，“我以为，你那天已经告诉了我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