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合了一下对方的特点，杨祁心中猛地一颤，想起了一位曾被维也纳艺术学院拒绝的疯子。
“咳，你画吧。”杨祁压下心中的慌乱，耐心道，“如果我此举，可以驱散施主内心的恶念的话，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恶念？”
小年轻听到杨祁的话，先是一愣，随即眼神之中也是流露出了震撼，“你，你都知道了？”
“呃，知道啥？”杨祁虽然很想这么问，但还是顾及到了现在的身份，“施主，你我今日相见，便是早已种下的因。”
“我明白了。”小年轻苦笑一声，拿起了铅笔，“所以，佛啊，你是因为我才显现的吧？”
在说这话时，小年轻脸上的慌乱似乎少了一点，取而代之的，是异于常人的平静。
看到对方这副表情，杨祁心中一颤。虽然这是第一次见，但他已经看出来了，这是一个杀人如麻的人。他的眼神里，不是冷静，而是麻木！
而小年轻此刻也并未说话，只是手臂挥舞，默默为杨祁画下一副素描。
半小时后，小年轻缓缓停下了笔，端详着自己的作品。也是在此刻，他的眼神中才难得出现一抹异彩。
杨祁缓缓走到一旁，只是一眼，他便是愣住了。纸张之上，带着光之巨人面具的杨祁矗立于满是荷花的池塘之上。在杨祁的身体周遭，还有着缕缕佛光。
虽然仅有黑白两种色彩，但杨祁确实感到了别样的真实感。以至于他都有些疑惑了，艺校要求原来是这么高的吗？
“这是我有史以来最好的一副作品了。”
小年轻默默嘀咕，缓缓将纸张取下，“或许，这也会是我最后一副作品了。”
听到这句话，杨祁一愣，下意识地以为对方要轻生了。
“毕竟，监狱里没法画画吧？”
听到后半句，杨祁松了口气，明白了对方是要自首。
“呼。”小年轻深吸一口气，冲着杨祁拜了三拜，“余此生不信神，不信佛。然，余于人生绝境之时，却是遇得佛光普照。此后，余当日日礼佛。可，余杀戮三人，已是手染鲜血，今日，我当伏法。”
杨祁目送着小年轻带着画纸朝着远方离去，心中也是有了点一样的情绪，连忙摘下脸上的面具，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而小年轻并未察觉到杨祁的跟随，只是径直朝着警司走去。
警司门口，值班警员看到对方愣了一下，“呃，你有什么事吗？”
“自首。”小年轻语气依旧平静如常，“我叫高尚昊，杀了三个人。”
“什么？！”警员一愣，连忙转身，“你，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叫人！”
在门外看了三个小时，杨祁叹了口气，“果然，现实不是小说啊，自首了，就会被依法处理，怎么会发生意外呢？”
双手揣着兜，杨祁朝着公交车站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他虽然并未看手机，却频频听到有人讨论佛光普照的事情。
杨祁好奇地看了一眼，便是看到了屏幕上的一大行标题——《德高杀人魔伏法？！当事人说：我曾见过佛光普照！！！》
下方，还有这一副画，正是高尚昊为杨祁画的那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