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奶奶，你也莫想太多了。放宽心才是。”秦云依上前劝解道，“表妹不肯说，就怕赵老太太跟着受了气，如今知道了，把那些奴才处置一番也就是了。莫为了这一起子的小人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这孩子，真有点像你。”赵老太太看了看秦云依，对着钱氏说道。
果然，赵老太太擦了擦眼泪，接下来就道：“我寻思着，自己年纪大了，也不大会教孩子，倒不如把孩子放到你身边。你帮着我调教几年，再寻个好人家，嫁了也就是。我这个老太婆，就多吃一点饭，看着她出嫁，也就心安了。”
“老太太这话说的。”钱氏本来有心想接手，可经过女儿那么一说，早就退缩。
现在见赵老太太打起这个算盘，觉得实在是个烫手的山芋。“您可是朝廷封的诰命夫人。说到调教孩子，我哪敢在老太太您面前拿大。再说了，我屋里的孩子就有五六个，更加顾不上了。棠姐儿真要跟我过去，只怕受得委屈会更多。”
“这有什么难的。”赵老太太对钱氏道：“你只管把那丫头带回去，让她学点眼高眉低的本事也是好的。我这把老骨头不中用了，就剩下旧年存的一下体己，还有一些旧人，你也一并带着过去，就当是棠姐儿在你家的嚼用，如何？”
钱氏笑了，眼里却是越来越冷。
带着你的旧人，带着你的体己，到了第二日，只怕整个苏州城的人都知道我钱氏拿了你这个赵老太太的私房钱去了。
孩子带回去，不闻不问，负了自己的良心。若是真的当成自己的女儿来教习规矩，只怕又说成是刻薄。从来后娘都是难做，轻不得重不得，何况她还不是后娘来着。
“老太太，这事，按理说，我是该应承下来。唉，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这边带棠姐儿回去，我家自己娘家的老太太只怕又嘀咕了，她早就想把几个顽皮的孙女塞到我这边，还是老爷出面圆了场子，才没有带回来。我这个做人家女儿的，总不能厚此薄彼吧？”
钱氏的意思很清楚，那就是我这个做女儿的，连母亲的面子都不卖，难道还给你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人卖面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