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了扳指和矛头，将箱子原封不动地推回原位。
藏好东西刚下楼，老混蛋大呼小叫地冲进茶室，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老……老爷，霍……霍老六死了……”
爷爷的调子明显扬了起来，“死了？”
梓若子心中一惊，硬撑着伤腿，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进茶室。
老混蛋惊诧地看着她，嘴巴张得能吞下一只鸡蛋。
她闻到他浑身泥土，还有浓浓的腐尸味，难道野物子把霍老六尸体刨出来了？
不对，王野明明说埋进了谁也不愿去的原始密林，他们二十几个成年男子还受了惊吓。
“有人暗算他，砍断的香叶树插中他的心脏，身上的肉也被野物子吃了一些。”章老头儿两条腿不停地打哆嗦，裤腿摩擦的声音很是清晰。
“他在香叶林？警察找了一圈都找不到，怎么死在那？”
“我……”老混蛋愣了一下，贼得透顶的小眼睛看看梓若子，“我不知道啊。”
爷爷摇着头叹了一口气，吩咐朱爸爸马上报警，霍六子是警察局的重要通缉要犯，说不定还有同党。
老混蛋咽了一口唾沫，哭丧着脸说，按朱家规矩，死了工人都会给家属派发抚恤金。
已管家的朱爸爸马上告知爷爷，霍老六无亲无故。
老混蛋急不可耐地说，“有的，他和我家乡的小寡妇好上了，已经准备办喜事，我去叫小寡妇来协商安葬。”
“安什么葬？警察会拉走他的尸体，”朱爸爸冷冷地说，“没办喜事，就不是亲属，朱家也没有理由给付抚恤金。”
老混蛋也不驳嘴，等着爷爷回话，朱爸爸拉着梓若子上楼，老混蛋马上跟上来。
园丁不能进入内室，这是朱家历来的规矩，爸爸顿住脚步，冷冷地看着老混蛋。
老混蛋故作神秘地说，“少爷，我觉得他死得不对劲。”
“哪点不对劲？”
“他刚说了一个秘密就死了。不对头。”
朱爸爸根本不感兴趣，平淡地告诉老混蛋，“警察很快就来，你好好对他们说。”
章老头往前一步，环顾一下四周，压氏声音说，“少爷，他说的是朱家的秘密，如果警察怀疑朱家杀人灭口，就会报告安全处，安全处的又会来调查，我们朱家经不起折腾了。”
“朱家有什么秘密？他对谁说的？朱家为什么要灭口？”爷爷心软，爸爸才不吃老混蛋这一套。
老混蛋以往婉转地敲诈爷爷也就算了，如今已是明目张胆的威胁耍赖，梓若子一腔怒火，捏紧拳头恨不得砸碎他的心肝肺。
“少爷，我说实话，”章老头奸奸地一笑，看着梓若子说，“那天晚上我起夜床看到一个蒙脸的女孩进了密林。”
朱爸爸与梓若子均不动声色地看着老混蛋，老混蛋皮笑肉不笑地说，“我觉得挺像小姐的背影，心想小姐还不知道密林凶险，就跟去准备保护小姐，结果，结果，那个女孩用铁弹子杀死了霍老六。”
爸爸平心静气地说，“把你看见的和你想到的，统统告诉警察。配合调查是每一个公民应尽的义务！”
“但是，我怕……”
“没什么好怕的，若若的小身板别说杀一个命案无数的大恶人贺六子，就是杀死了交给她，她也扛不动。”
老混蛋皮笑肉不笑地说，“是，是，万一警察要带小姐回去审讯，会不会吓着小姐？”
梓若子咯咯咯地笑了，“你用不着替我担心。”
爸爸微微笑了一下，“你是目击证人，警察应该先审讯你，你怎么受了伤？你看到霍老六不报案，是不是他的同党？还有你进霍老六的房间找什么？他为什么打你？”
老混蛋阴阴地一笑，“人正不怕影子歪，我没有杀人，我还不信警察硬说我是杀人凶手。”
“警察有的是办法，办一件案，掳出一堆案子，你好生等着，我已经报了警。”朱爸爸软中有硬，硬中有软，揽着梓若子的肩头也不回地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