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公主挤在白小六的大衣里,你一口我一口地吃着油糕子,其乐融融地往回走。
经这一出,半鹿王着力清查林子民笼络的半狮军以及清点私囤的财产,临冬后的晚宴已暂告一段落。
白公主与白小六回到白家,不敢再提医师的事,三日后,万兽王在白公主的墙外敲窗。
推开窗,他坐在窗台,提出与她一起去见空灵子。
空灵子能揭开自己的身世之秘,但与他同行,她缓缓摇摇头,然后合上窗户,将他关在窗外。
她越发觉得自己有所不妥,闻见以往日爱吃的食物统统反胃,顿顿就想吃点清淡可口的菜蔬。
此时正是冬季,哪有新鲜的时蔬,就是果子也在仓库储存已久,水份减了不止一半。
顿顿都是干巴巴的土豆,此种生活不知何时才是尽头,万兽王派人送来几篮子青梅子,白宫主问也不问,悉数给了害喜的紫鹃和秀娟,她偶尔去陪秀娟,偷偷吃两颗。
一张小脸儿,说瘦就瘦下来了。
受形之后,她身体受了亏,如今缺少吃喝,整个人都落形了,整天病恹恹地半躺在床上假寐。
这日清晨,上百匹马来到白家门口,白公主站在窗缝前,万兽王爷们悠然自得地闲聊,李宗瑞的俊脸透着英气,喜上眉梢。
并不是久病初愈,而是久旱遇甘霖。
看样子,万兽王爷来替李宗瑞送行,初来时,还要携她同去京都,如今早将她忘在了九霄云外。
她竖着耳朵窃听李宗瑞与母后道别。
之前千求万求的同往京都,李宗瑞只字不提,谢过白宫主就打算走,白宫主厚着脸皮询问是否与白公主道别。
李宗瑞讪讪地笑着,嘴里说着那是自然。
她坐在桌旁,替自己倒了一杯温水,李宗瑞敲门走进来,离她足足有二十步之遥,眼里再没有往昔的深情,呆板地揖了一礼,“白家妹妹,我有要紧事,须先回去处理,日后再和你解释。”
她莞尔一笑,“好,路上小心,走快一点,还有可能赶上良辰吉日。”
“谢谢白妹妹。”李宗瑞走出门外,复又进来,涨红着脸问,“白妹妹说的良辰吉日指的什么?”
“你皇弟的封典。”
“封什么典?”刹那间,李宗瑞慌了神。
白公主装作猜疑地看着他,“你不知道安宁王已启程回京都?”
李宗瑞眼珠子转了半圈,“什么时候?”
“你在雪林里的时候。”
李宗瑞的脸已经成了猪肝色,讪讪地笑着,“白妹妹,我只是听梓鶸女王讲了三天的故事。”
白公主抿着嘴儿偏着头儿笑了一下,“传说中的梓鶸女王,你想见就见?”
李宗瑞的脸拉长了,白公主戏谑地说,“不过也是,你长得一表人才,梓鶸女王对你一见钟情,马上就以身相许。”
“她是假的?”
白公主耸耸肩,“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的劝舅父已经护送皇弟返京都。”
“我上当了,”他猛地一击掌,半膝跪在地上,“白妹妹,求你看见我俩的缘份,告诉我,我现在怎么办?”
“杀皇弟,取而代之,你敢做吗?”她偏着头看着胸怀大志的李宗瑞。
他重重地点点头。
“杀舅舅,你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