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段七场的胃口一向不好，妩月在厨房不仅煮了水果茶，还做了两样好下口的小吃点心，稍稍用了些功夫。
端着托盘回来的时候，房间里的气氛不太乐观。
婢女和仆从在地上跪着，一个男仆的脸上青紫，脸色痛苦，额头有汗，跪姿不稳，像是刚受了一顿毒打。
段七场已经从床上起来，在椅子上坐着，竟然还是轮椅。
木制稳重加上四个轮子不失精巧。
只不过他的表情可不太好，外袍也没穿，没伤的左手抓着轮椅扶手恨不得要捏碎。
“怎么了？”妩月把托盘放在桌子上，看向一屋子人，向段七场问道。
段七场看过来，眼神多有恼怒和埋怨。
妩月非常无辜，她可什么都没干，一直在厨房给他弄好吃的好喝的。
可是，看到他肩膀上依旧没有散开的辫子，她忽然笑道：“莫不是他们笑了你的辫子？”
“你还说，是不是你干的？”段七场胸脯起伏，气道。
“除了我还有谁？谁敢？”妩月供认不讳，笑着走过去，绕到他身后，把他的轮椅推到桌子旁边。
拿起一条辫子拆开来，边道：“你既然不喜欢，干嘛不让他们帮你拆了？”
“你做的当然要你来！你……”段七场感受到后面她主动的小手，气焰瞬间下降，那么多的怒气，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他也很无奈，他从没这么快被安抚下情绪过。
看到盘子里从没有见过的精美吃食，他怀疑问道：“你做的？”
妩月嗯了声，还是道：“除了我还有谁？谁会？”
“你一个公主还会做这些？”段七场微微转头，语气中带着质疑。
妩月得意轻哼：“这多简单，我会的还多着呢！”
“作为公主会学习这些吗？”段七场看向盘中点心，真新奇，学的时候一定下了功夫，他却心中复杂，道：“我就不会。”
妩月闻言笑了：“你会这个干嘛？”
厨房里厨子十来个，还供不上他吃怎么滴？
“其他的我也不会。大皇兄饱读诗书论朝堂，沈将军运筹帷幄驰沙场。我却，字不识全、剑笔已忘……”
妩月双手顿住，柔软的发丝在指间突然有些扎手，给她心口带来一丝微疼。
那些本来可以让自己变得优秀的岁月，他却在异国死里求生、苟延残息。
他能接触什么？学会什么？杀人？嗜血？
沉吟片刻，她道：“其实琴棋书画我样样不通，那些公主皇子们也不见得会我这些，没有人是完美的，至于你大皇兄和沈将军，他们身负重任，他们的领域非常人所能及，一个国家不也就出来两个这样的？至于你……”
妩月想安慰他，可是想了一圈都没想到段七场哪里任何一点有值得夸赞的。
便道：“你年岁也不大，你想学什么从现在开始并不晚。”
“所以琴棋书画你都不会？”段七场偏头，俊眉微扬，露出一点不可思议。
“……”妩月嘴角抽了下。
段七场嘴角又露出一点愉笑：“你也不会读书？”
妩月觉得有一股被嘲笑的感觉，磨磨牙，笑道：“你抓错重点了吧？”
“那正好，你和我一起学课，上个夫子已经跑了，明日大皇兄还会安排新的夫子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