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生死之问
死亡没什么可怕的。他会欣然接受死亡。但正是这生死之间的中间地带才让他感到恐惧。
——布利亚斯兄弟，被葬入混沌无畏前
凯尔文慢慢穿过战场。
战场上摆满了尸体和金属残骸。即使是在他们正在走向高台的现在，他的战斗兄弟们也依然在和死灵军团混战不休。
他已经将命令传输到通讯频道中。他即将登临台上，在那之前修士们需要努力汇合，以应对接下来可能出现的情况。似乎是对于他接受邀请的宽容，那些毁灭者炮艇和冥工末日行者都已经停止开火，只有多到夸张的不朽者依然在持续传送而来。这已经不再是一场战斗。
凯尔文跟随在那名通晓人类语言的三圣卫队身后，梦幻般的穿过人群。等离子热流在三步之外的异形身上炸开，六步之外是被射线击坠的杜克斯兄弟。他仿佛脱离了眼前的战场，走进了一片梦境。
他将雷霆锤背在身后，在经过拉玛兄弟时捡起了他的风暴盾，又从自己的剑鞘中拔出动力剑。战斗在即，他需要更多武装。
对于他的任何行动，眼前的三圣卫队都不加阻止。这个梦魇般的护卫只是冷漠的穿过倒下的人群，如同一个带来死亡的死神。
这不是他渴望看到的未来。最后的盲目跳帮行动果然迎来了失败。摆在眼前的只有死亡。他的呼吸渐渐急促。就算对方停止了重型火力的攻击，迷失之剑的战士们依然在不断倒下。甚至在地面之上，他能幻想出四连五连的兄弟们被太空死灵重重围困，最终被绿光吞噬的情景。更甚于，整个星球都在可怖的绿光轰击下灰飞烟灭，一切最终归于一声叹息。
他打了个寒噤，阻止自己继续幻想下去。
——凯尔文开始沿着阶梯向上爬。
这些黑石阶梯，和他曾走过的死灵墓穴以相同的材质铸造。那些坚韧的似乎能抵达时间尽头的黑石。他能注意到台阶上的铭文，它或许铭刻了一个故事。
难道他不是从战斗中逃离了吗？他转而思索。他本可以拒绝对方统治者的这次邀请。作为异形，任何与它们进行的交流都可能导致异端思想的植根。
但他又不能不接受。他的脚步声在激烈的战鸣中微不可闻。另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是这是一次机会。他知道，太空死灵领主会邀请那些它们认可的对手而进行一次荣誉决斗。上一任战团长习惯于对抗死灵，对它们的习俗和战斗方法均有了解。可惜他死于叛徒的轰炸之下。
身后的光芒和喧嚣渐渐消失。他走上楼梯的同时，似乎背后的战火也在远离。一切都安静了下来。不稳定的闪光变得遥远而不可触及。在他的眼中只有环绕高台的绿色暗光，兀自照耀着其上的一切。
王座。身披华贵护甲的太空死灵领主。手持长柄武器的高阶死灵。灵族。手持枪械的死亡之印。十名三圣卫队。这些梦魇般的金属异形环绕在王座之前。看来，就算他的修士们攻上这座高台，在一切结束之前王朝领主甚至都不会起身。
他忽然就理解了心中绝望的来源。整场行动无论以何种理由思考都注定失败。甚至就算他们不进行这样愚蠢的斩首行动，亦只能推迟他们的末日。换句话说，这无异于一场集体自杀...不！异端思想！
为了让自己从异端思想的漩涡中逃出，凯尔文抬头看向了眼前的太空死灵领主。
“我来了。”
他故作冷静的说到。
——为表尊敬，奥德里安慢慢地站起身来。
既然对方持有武器，那么他也将统御战镰从王座旁的基座中拔出。
三圣卫队转而在静默中列成两列，而他，自行列中走向这名星际战士指挥官。身后，两名护卫与一名行刑官紧随。
直到他走到这名人类面前，停下，整个高台的任何人都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你来了，人类指挥官。我该如何称呼你？”
凯尔文有些不知所措。但他很快找到了正确的态度。
“我是帝皇的战士，迷失之剑战团第四任战团长，凯尔文·恩克斯。”
他最终开口道。
奥德里安点点头。
“甚善。我是阿庇鲁斯王朝霸主，纳维达斯王朝继承者，奥德里安。”
凯尔文思索着，观察着这名不开火的敌人。
“你邀请了我。”
“而你接受了邀请。”
一阵沉默。双方都知晓这份邀请意味着什么。
爆鸣声在战场中响起。凯尔文本能般想要回头，却意识到现在并不是适合做那个动作的情况。
奥德里安善解人意地向前走去，来到高台边缘。凯尔文亦转身，来到这个异形的身边。
眼前的战场好像在另一个世界。而他看到了爆鸣声的来源。一名修士在数秒前引爆了热熔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