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清沉默好一会。
时间很久，久到夏离觉得江逾清不相信他时，他轻声启唇。
“白祈呢，我死后他怎么样了？”
脑海里浮现出白祈上辈子倒在血泊里的惨状，夏离呼吸窒了窒。
虽然知道这辈子白祈好端端的，但下意识联想起，心底还是冷不丁的颤栗。
看到他有些痛苦的反应，江逾清大概懂了。
如果真的有上辈子，那他和白祈，结局应该都不太好。
而且，他上辈子大概率没有和白祈在一起。
不然这辈子，夏离估计说什么都不会同意白祈和他来往。
江逾清脸色缓下，“夏离，以前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不知道我以前和白祈有过什么纠缠。”
“但这辈子，我不会松手的。”
夏离听了他的话，沉默着搅了搅咖啡。
男人高挺的鼻梁上架着无框眼镜，沉思或者无心时，皆充满了成熟的韵味。
两人于他而言，都是早早死了。
哪有什么纠缠？
夏离失笑了声，有时候他真的怀疑，是不是黄泉路上江逾清和白祈遇见了。
否则怎么这辈子，没什么关系的人，在他眼皮下，步步走到了一起。
两辈子，夏离不是迂腐的人，他无数次后悔，无数次梦到omega满身鲜血的模样。
比起拘束，他更想要白祈开心有活力。
夏离没说更多前世的事，他也不知道江逾清这辈子有没有其他意外，于是敛了神道。
“你们的事，我可以考虑。”
事情留了可以转圜的余地，江逾清眉间稍松。
接下来，夏离道，“顾凌，应该还在你那里吧，我希望你能转交给我处理。”
江逾清神色冷淡，“这个，恐怕不行了。”
夏离以为他是不满意自己的阻拦，“为什么？”
江逾清：“我做手术把他的腺体摘了，现在没有研究院的药物吊着，顾凌大概率一出去，就会死…”
腺体连接半数血脉，摘除腺体和废掉一个Alpha没有区别。
夏离吸了口凉气，虽说这么行事是出气，但实在凶险。
“顾家那边，我会帮你。”
江逾清唇畔勾了勾，温润白净的脸上多出一抹笑，“好啊，多谢舅舅了，我最近刚好要离开一段时间，麻烦你了。”
夏离：“……”
“我还没同意你和小祈的事。”
江逾清：“好的，舅舅。”
夏离：“……”
他皱眉，“总在研究院这么吊着也不是事，顾凌死了怎么办？”
“不会的”，江逾清压下眼底情绪，
“Alpha没那么脆弱的，腺体只是离体了一段时间，又不是不还给他了。”
听到他还要把腺体塞回去，夏离无端觉得后颈处凉了凉。
许久，他呷了口咖啡，语气薄淡，“小祈知道你这样吗？”
提到白祈，江逾清目光柔软下来，“乖宝宝不会嫌弃我的，我会小心不让他发现。”
“舅舅既然给了我机会，那应该不会破坏我们感情的，对吧？”
夏离：“……”
他面色冷下来，但对方偏偏也是个omega。
他一个Alpha，总不能真对江逾清做什么。
夏离觉得江逾清行为出格，但他不知道，江逾清私下的行为更过格。
不只顾凌，江子珩的腺体他也取在了培养皿里。
大概是研究omega腺体二次修复时发现，Alpha腺体里有一种活性物质，可以帮忙维持腺体稳定。
这种活性物质，少量提取后作用于omega，是一样的效果。
他腺体受损严重，可能对他来说效果不会那么明显。
但比起风险高的换腺体手术，做腺体二次修复手术这种低风险的东西，实在不算什么。
江逾清这段时间，便预备做这个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