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一片沉沉的寂静。费荷恩、安德伍德、艾登、德拉诺和维拉只是看着自己的手，不能或不愿意说什么，脸上带着痛苦的表情。然而，造成这种沉重情绪的人早在10分钟前就离开了房间，脸上带着微笑，步伐轻快。
“3万袋化肥……”
像往常一样，第一个打破沉默的是艾敦，第三军团的使节。他靠在椅子上，用一种很不相称的平静的语调说话。再次听到这些令人心寒的话似乎给他的同事们注入了一些活力。
“呵。好吧，她说得没错。”德拉诺干笑着咕哝道。
“可是那双眼睛，”薇拉哀叹道。“她完全不再把帝国的军队当成人了。作为一个士兵，这也许是一种好的态度，但作为一个人……”
“我他妈讨厌这场战争。”费霍恩咆哮道。
“你以后会有很多机会讨厌它的，老朋友，”安德伍德一边说一边拍了拍游骑兵的背。“它甚至还没有真正开始。”
“她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西勒斯?”她曾经是一个充满希望和抱负的明亮的女孩。现在她……就这样了。”
“这只是最近事件的冲击。我敢打赌，这一切现在对她来说都是超现实的，所以她才会这样做。”
“你说她有充分的理由憎恨帝国，”公使说，“但就连我也觉得这么多的仇恨令人不安。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普里默斯?”
“…据我所知，她向几个密友讲述了她在帝国的生活，以及帝国巡逻队如何杀死了她的父母。他们告诉她那是一场意外，但她不这么认为。还有她最近的袭击事件，先生。”
“攻击?精心设计的。”
艾登记得在一份报告中读到过类似的内容，但细节他不记得了。
“是的，先生。当她在伏击之后被俘的时候。其他囚犯说她是在半夜被带走的，但显然她回来时没穿内裤……咳咳。”
维拉用手捂着嘴喘着气，德拉诺像往常一样摇摇头，艾登捏了捏他的鼻梁。至于费霍恩——
“我说过我他妈讨厌这场该死的战争吗?”
“我注意到你对我们国外政治局势的不满，费霍恩，”使节干巴巴地说。“不过，我不会假装理解她的感受，但我不能因为她的怨恨而责怪她。”
“我自己更担心那些树妖，”战略家们说，拼命想改变话题。“即使明天的‘示威’证明它们可以被使用，真正的战争也会对他们产生影响……如果他们开始嗜血，我们可能不得不永远放弃堡垒。”
“嗯，我怀疑他们真的会为了‘肥料’而这么做。”护林员说，他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如果树精真的想要那样的东西，首都现在早就变成墓地了。”
“不过你自己也说过，严格意义上讲，他们是怪物，尽管他们应该受到奈丽的祝福。那不意味着他们最终会把我们当成敌人吗?薇拉问。
“我认为只要我们不以任何方式激怒或伤害他们或他们的树木，就会没事的。他们显然对我们没有任何恶意，否则伊米莉骄傲的失言会让她付出比打屁股更大的代价。”
“我明白了，我想这很公平。可是——”
关于“蜜罐”行动的长期后果的讨论又持续了半个小时。他们甚至还没有最终决定是否要冒险，但他们已经在考虑可能的结果了。他们提到了古海尔特树附近的古老战场，触及了宗教和女神的意愿，并粗略地概述了各种突发事件。
* dororororo *
当房间里唯一的水晶在木桌上闪烁和震动时，这一切戛然而止。五个小精灵会意地对视了一下，安德伍德伸出手，用右手捡起信，回答道。一个透明的、蓝色的男人的形象凭空出现了，他的头上裹着一块布，宽阔的肩膀上披着一件沉重的斗篷。
“安德伍德勋爵，”他说话的声音很奇怪，听起来像是在用烟斗说话。
“听我说，我的好伙伴们，把你们的耳朵借给我——”
“——因为我把我的裤子落在另一条裤子里了。”
“很高兴接到你的电话，睡魔先生。”
小精灵在和对方交换了几个滑稽的套话之后，才跟对方打招呼。当然，在电话另一端的人实际上并不是boxxy，而是xera，她是替补。由于水晶只显示了拿着水晶的另一方的半身像，所以很容易混淆身高或身材等信息。
“同样的。我相信你的同胞和领导人还像往常一样和你在一起吧?”
“确实如此。”
通讯水晶也只能投射拿着它们的人的声音和面容。虽然其他人事先把方块从一个人递到另一个人，正式地介绍了自己，但他们大多让安德伍德来处理实际的沟通。好吧，除了费霍恩，但睡魔并不一定需要知道有一个高等精灵在场。
“我相信你已经试用过我的小玩意儿，证实了它的能力吧?”
西勒斯望着使者，好像在问他该说些什么。
“不要告诉他关于德卡努斯的事。就说我们已经证实了它的效果。”
他点点头，把注意力转回到睡魔身上。
“…在某种意义上说。有一些并发症，但我们正在处理它们。”
“很好。我相信你不会为了自己的目的而滥用奈丽的孩子。”
“我们要不要问问他，让年轻的树精替我们打仗是不是个好主意?”薇拉从旁边问道。
“照她说的做，普里默斯。”艾顿命令道。
“是的，关于这一点……我们现在很困惑，从长远来看，这对我们来说是否最好。”
“…怎么来?”
“我们非常担心，强迫这些树精孩子们死亡太多，会让他们变成嗜血的杀手。”
“呼呼，呼呼，呼呼，呼呼。”
那个披着斗篷的身影发出一声低低的干笑。
“你不该这么轻易地把自己的想法套用在别人身上，安德伍德先生。”
“原谅?”
“告诉我，你有没有在意你每天踩在脚下的草和杂草?”
“…不。我想我不知道。”
“对树精来说也是一样。作为生物，它们有责任保护自己，但它们最终对我们这些低等生物的斗争漠不关心。在他们面前，我们不过是一粒尘埃，转瞬即逝的存在，很快就会被遗忘。”
“啊，像往常一样，他说了一些相当令人沮丧的话，”德拉诺沉思着。
“你是说，孩子们?”隐形人问。
“确实。按照11岁的标准，他们看起来都只有10岁，甚至11岁。”
“啊，那太不幸了。我曾希望他们能更成熟一些，但我想这是没办法的。”
“这到底会是个问题吗?”
“这取决于你的观点。一旦权威在一周内消失，他们就会回到他们的睡眠中，甚至可能在下次醒来时都不记得这件事。这是好是坏，需要你自己决定。”
这是直接从安布罗西亚那里获得的信息，并传递给了西拉，她现在把它传递给了精灵们。他们如何利用这些知识，现在就看他们自己了。
“我们感谢大家的意见。说到当权者——”
“我当然想要回它。不过我想，如果你想把它留给自己，我也阻止不了你。”
“没有这个必要。请放心，我们会坚持我们的承诺。一旦我们确认了树精的有效性，我们将通过您选择的快递公司将剩余的款项和已花物品寄给您。”
“很好，安德伍德勋爵。”
“我们确定要这么做吗?”薇拉问。“如果那东西能让人控制树精，那么首都——”
“但它没有，”房间里的一位资深冒险家打断了他的话。“据我所知，它只是为对话打开了道路。可以说，除了“出现”的本能驱动外，没有任何强迫。没错，那五个人似乎很尊敬莫嘉娜小姐，但他们都是天真的年轻人。我很怀疑有谁能这么轻易地说服阿祖维尔的古人背叛我们，不管有没有权威。你知道，自从人类文明诞生以来，它们就一直在那里。”
“我想你说得有道理。”
“啊，我们把这事说清楚，围城时一定会见到我。”
安德伍德听了睡魔的话，又把注意力转回到立方体上。
“那么，我们会收到另一份账单吗?”他苦笑着回答。
“没有。这是免费的。”
“是现在吗?怎么来?”
“…就当是在保护我的投资吧。”
“我明白了。不管你的原因是什么，当时机到来时，一定要穿上我军的军旗。我可不想让我们的人把你当成敌人。”
“谁说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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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被严厉地提醒电话那头的人不会永远是盟友时，小精灵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呜，呜，呜，呜。很好，安德伍德先生。如果你愿意，那么我和我的仆从将在战场上飘扬你军队的银旗。希望明天同一时间再收到我的来信。”
“明白。”
通讯突然中断了，西洛斯叹了口气。
“和那个家伙说话的时候，我总是感到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