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脸色快要比雪地还白了,谢景珩仰头,瓶子里的药水快要输完了,看来不一会姜晚就会醒。
“没事了,有我在呢”,谢景珩嗓音很轻,不敢吵到她。
谢景珩已经派人去查了,姜清雪这次绝对逃不掉。
他也绝不会放过对方,只是……他怕姜晚难以过去心里那道坎。
自以为多年的家人跟自己毫无血缘关系,而原以为只是讨厌自己的妹妹却无时无刻不想置自己于死地。
他若是姜晚,也必然心痛难忍。
嘴上说不在乎,也可以再不相见,但亲手将人送入监狱,到底要背负上骂名。
窗户外面靠着一棵大杨树,光秃秃的树干上挤压着并不多的雪,谢景珩从楼上往外看,最近的就是它。
忽然“咔嚓”一声,树枝不知道是因为冻伤还是原本虫洞腐蚀,在这个寒冬一下折断了。
积雪随着它“簌簌”往下落,那声折枝的脆响打在谢景珩心头。
不知为何令人心跳加速,心有灵犀似的,谢景珩视线猛然回转看向病床,姜晚手指微动眼睛睁开。
“喝!”倒抽一口冷气,谢景珩手忙脚乱起身要凑上前,左脚绊右脚差点跌倒。
“晚晚,你醒了?”
男人语气紧张,慌忙凑上前询问对方,大手抚摸在姜晚头发上,轻轻的:“你冷不冷?饿不饿?点滴快打完了,我马上叫医生过来给你拔针。”
“别——急”,姜晚张口想说什么,嗓子干疼干疼宛如刀子刮过。
谢景珩见状给她倒了一杯水,然后缓缓扶着人从病床上起来:“先喝一口,是温的,慢点慢点。”
劫后余生的庆幸,谢景珩跟小孩子似的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尽量照顾好姜晚。
抿了两口水,姜晚喉咙舒服许多,嘴上干裂的皮也湿润,只是依旧看起来有气无力的:“别急,我没事。”
人一醒来,原本还算强装镇定的谢景珩再也憋不住,眼眶一下潮湿差点哭出来。
他憋着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表情站在病床边上,嗓音哽咽:“点滴打完了,我先去叫医生。”
说着转身快步出去。
姜晚眨巴眼睛,看了看床头的按铃:算了,阿珩应该是太着急给忘了。
很快医生跟着过来帮姜晚把针头拔掉,谢景珩就站在旁边一步不离等医生手一松立马摁上。
小护士收起药用针管,瞥见男人这么细心体贴后不禁打趣:“二位感情真是羡煞旁人,我一早就见你老公在旁边守着,可担心了呢。”
姜晚抿着苍白的唇笑笑。
“谢谢医生,麻烦医生了,有什么忌口之类的吗?”
谢景珩不觉得这算什么恩爱,身为丈夫,老婆生病了在医院守着照顾,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不说恩爱,他们圈子里哪怕联姻的那些表面夫妻也须得做到这些。
他对姜晚的爱,如果只从这些来看,未免太过浅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