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话题,两人心知肚明。慕瑾祯在婚前就已经承诺于她,婚后,每次欢愉之前,男人都不会忘记喝药。
她陡然发问,倒令慕瑾祯警觉起来,“是有人与卿卿说什么了吗?”
他对妻子的保护一向严密,能越过他与妻子谈论这些的人,慕瑾祯抿住薄唇,声音有些冷然,“母妃对卿卿说了什么?”
宫宴开始前,他们先去的钟秀宫,其中有一段时间,妻子与母妃单独在殿内选着首饰,只可能是这个时候,母妃对妻子说过什么话。
顾清枳对枕边人的了解逐日增多,在她面前温和柔情的男子,其实内里多疑,城府深重。
她不止一次见到过他人眼中对枕边人的惧怕,便是贴身侍候多年的长云,也会对他的主子敬重中带着畏惧,有时甚至战战兢兢。
在无数个夜晚听着男人坦诉心声时,顾清枳有时候不免也会疑惑,怎么一样大小的脑子,这人就能装得下那么多东西呢?
她犯困的时候,也会嫌弃男人想得太多,总是冷冰冰地准备算计别人。
不过顾清枳大部分时间里,只觉得男人作为一个依靠来说,再可靠不过。
这世道,总是坏人活得更加长久,更加惬意。
作为被大坏人雍王殿下捧在手心爱护的雍王妃,自然也过得舒适自在。
只是她对谢贵妃印象尚可,并不想做什么挑拨母子关系的坏女人,于是也不准备添油加醋,只是如实道出。
“母妃没有催促什么,她不过是有些着急。我只是听敏儿说起,琳若在喝备孕的药方。”
以谢贵妃的修养与手段,她自然不会让自己变成催生的恶婆婆形象。
端庄优雅的谢贵妃只是偶然间提及此事,自然地说起娘家的侄女已经定亲,马上三月就要成亲,若是时机恰巧,说不定还能彼此的孩子做一对玩伴。
这些话只是一带而过,仿佛并不要求顾清枳回应什么,只是顾清枳向来厌烦这种婉约的暗示。
她不觉得谢贵妃的态度不对,毕竟这是人之常情,她才是不合群的怪异。
只是她还是会因此感到不耐烦,以至于决定减少往后去钟秀宫的次数。
慕瑾祯几乎是默契地说了一句,“卿卿之后不用每月都进宫。”
“为什么你对母妃这么冷淡呢?”顾清枳有些好奇。她之前从没关注过这对母子俩的关系,眼下也是突然兴起的问题。
对于相依相伴的妻子,慕瑾祯坦诚得可怕,“宫中母子大多关系淡薄,一是圣上不允许皇子长于生母之手,少去亲身抚养的情分,情谊深重不起来。”
他顿了顿,眼里释然,“二是,母妃早年为获恩宠已经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不惜拿我做阀子。”
他生性霸道冷漠,注定不是谢贵妃理想中听话乖巧的孝顺儿子,谢贵妃也从未给过他片刻温情,这对母子情分注定停在生恩上,往前一步也进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