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饕餮之下，气氛愈发其乐融融。
双方各自讲起了这些年的遭遇。
陆长生虽然没能进玄云宗，当年曾让朱老道心灰意冷。
但这些年在出云谷扬家，也算是融入作为筑基家族的一份子，过得也不算差。
现在更是已经是上品炼丹师，地位不低。
就算在散修内卷严重的赤火仙城，只要加把劲，努力炼丹，也能过上还算富足的日子。
让老道唏嘘不已。
而朱老道这些年，相比之下，过得就算不上好了。
当年流落凡间成邋遢老道，也是因为仇杀，受伤不轻，才借机躲在凡间的。
后来不甘此生，才来了赤火仙城一搏。
却没想到，底层散修的竞争如此激烈。
赤火仙城虽然被称为散修圣地，比其他宗门家族开放包容不少，各类修炼的资源都有处可寻。
但也因此，散修众多，越来越卷。
三天两头还都有杀人夺宝的事情发生，底层的散修生存艰难。
没有一技之长，连灵石都难赚到。
“朱老不是懂符箓吗？不能以此为生吗？”
朱老道不肯在名义上占他便宜，陆长生只好称他一声朱老。
刚才听朱老道说能绘制中品符箓，这才疑惑有这一问。
“长生你刚来赤火仙城，对行情还不清楚，多待一阵就知道了，丹符阵器是赚钱不假，但底层的散修太多，符箓的利润微乎其微……”
因为符道入门简单，一支符笔、一块符墨、一沓符纸就行。
又临近迷雾山脉，灵材供应不缺。
所以有太多人想学符箓。
以至于下品符箓，成品比材料便宜，绘一张便亏一张。
即使如此，依旧供大于求。
刚听到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但随即陆长生联想到，上辈子在游戏里也见过类似的场景：
某些副职业，因为太多人想练到高阶去赚钱，所以低阶的产物往往比材料还便宜，因为有人宁愿亏损，也想把熟练度点上去，想着练到高阶就能赚钱了，才有如此畸形的市场。
中品符箓若成符率高，才能勉强不亏，只有上品符箓才有些赚头。
可现实不是游戏，不是绘制的多了，就一定能变成上品符师的，多少人终生止步于中品。
朱老道也是其中之一，停在中品制符师多年，就是到不了上品。
朱老道在赤火仙城混了快二十年。
近两年，才勉强离开外城，带着朱闫来到内城挣扎。
依靠得是熟练的粗加工手艺。
例如符箓的符纸取自各类灵兽，灵财，修士狩猎的灵兽，都需经过数道工序加工才能变成各类材料。
借着熟练的加工手艺，再摆摊把加工而成的材料卖掉，勉强赚取些利润差价。
……
陆长生听完唏嘘不已。
如今朱老道寿元也大了，修为止步不前，未来似乎已经一眼就能望到头了。
也许，这便是寻常的散修的一辈子罢。
汲汲营营了一辈子。
到了最后，发现修为无所寸进，而一辈子的光阴也已经在操劳中耗尽。
赚来的灵石，也只是勉强足够支付洞府租金而已，除此之外，所剩无多。
如朱老这般的底层手艺工，同凡间的耗材又有什么区别呢？
赤火仙城底层，无数如他这般的耗材堆叠起来，才成就了赤火仙城表面的繁华。
……
“谢师宴”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