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能等等我!”
钟离穿着素白裙裾,红彤彤的素脸上挂着汗珠,高耸的胸脯在急剧起伏,对前方的冯文卿大喊。
骄阳下,冯文卿只顾着大步往前走,似乎没听见后面有喊声。
钟离快跑追上冯文卿,拽住他手臂,娇喘着说:“你走这么快干什么?”
冯文卿停下,冷眼看着她,伸手指指天。
钟离赌气地甩开他手臂说:“叫你找驿站借两匹马你就是不肯,我要去找银子买马你又不同意,现在知道着急了有什么用。”
冯文卿苦笑着摇摇头,又伸手指指前方。
钟离夸张地拍着起伏不停的胸口,大口喘着粗气说:“你能不能说话?”
“不能。”冯文卿突然轻声说。
钟离听到这两个字,仿佛是听到了天界梵音,指着他开心地笑着说:“终于说话,憋死我了。”
“我不说话怎么会憋死你?”冯文卿又轻声问。
钟离娇嗔地瞄他一眼说:“我高兴不行啊?”
冯文卿无奈地摇摇头,刚要走又被钟离拽住。
“你还想怎样?”冯文卿厌烦地说。
“我就想听你说话。”
钟离说着话摘下腰间的水壶,塞到冯文卿怀里,看着他的脸开始甜笑着。
冯文卿一晃水壶,听声音壶里水并不多,又把水壶还给她说:“我不渴,你喝。”
钟离心里一甜,眼睛里更是有浓浓蜜意在涌动。
她指着前方说:“前面就到十里亭,我能撑到那里。”
冯文卿心里也是少有的一甜,难得笑着说:“我真不渴。”
钟离直拗的又把水壶塞到他手里,寒着脸说:“我让你喝你就喝,大男人怎么这么磨叽。”
冯文卿无奈地仰头喝了一小口,把水壶递给她说:“你都喝了,不许再留下。”
钟离开心地接过水壶,壶嘴都没擦就仰头喝干壶中的水。
冯文卿伸手拿过她肩上的包袱,背到自己身上,转身继续前行。
钟离追上背着两个包袱的冯文卿,笑着问:“你为什么不向驿站借马,非要自己这样走。”
冯文卿疑惑地看着她说:“我们连腰牌都丢了,那帮驿站的人会借马给我们?”
钟离看看自己装束,又看看冯文卿一身乡下人的打扮,一时无语。
离饭点还有段时间,充满烟火味的览味斋里空荡荡。
门前空地上,三五个工匠顶着烈日在忙碌着搭一个凉蓬,看进度太阳落山前就能搭好。
王掌柜坐在店堂角落里,看着对面的小七说:“估计甘一紫和竹青那小子今晚会来,你出去转转,省得遇上了尴尬。”
“各有各的活法,有什么好尴尬的?”
小七说完,扭脸看着外面忙碌的工匠。
王掌柜对小七现在这样心态心里非常满意,做杀手的首要条件就是要心态平稳,对事情要看得通透,至少在心里不鄙视自己的行为。
存在就是合理。
杀手是人人痛恨的职业,但它却始终存在着,至少能证明这个世道,需要有杀手这个职业存在。
小七半晌没听到王掌柜说话,又问:“他们真的会来?”
王掌柜油腻的一笑,自信地说:“我感觉他们会来。”
小七指着外面的凉蓬说:“为他们搭的?”
“是,也不是。”王掌柜莫测高深地笑着说。
小七疑惑的看着他犹疑地问:“决定了?”
“这是个机会。”
“在这里当着甘一紫的面?”
王掌柜点头说:“这样才能撇清我们,跟对方也算有个交待。”
“你早就谋划好了对不对?”小七低声问。
王掌柜高深莫测地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