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是黑社会，一辈子是黑社会。
—*—
婆娑的雨夜似乎是要结束了，一直在禁闭室的小窗户边摇来摇去小松树，终于停止了摆动。这间禁闭室十分空旷，而且事前一点也没有指派女佣收拾，两三只黑蜘蛛就在角落里织网，程锦声把眼神从那棵备受摧残的小松树身上移开，又向那两大一小黑蜘蛛盘踞的蜘蛛网看去。
“声哥……”阿童和安东尼站在他两边，小声提醒道。
坐在对面的警卫长，在提问了八次之后，终于噤声。他站起来，把一直悬挂在审问桌上头的那盏白炽灯灯罩擦了擦，对阿童和安东尼说：“看来，我无法让程先生开口，这样的话，我只能告辞，直接向老市长报告此事。”
“警卫长。”阿童上前一步，小声说：“声哥只是心情不太好，您还是稍后再来询问吧。我们来参加凯特的舞会，也没想到会生这样的事情，那具烧焦的女尸，跟我们没有丝毫关系。”
警卫长看向脸色略显苍白的程锦声，笑道：“我们到达火场，看到程先生就在火场附近翻找东西。那名烧焦的女尸已经被证实就是ht，就是那名曾在维也纳登台的红衣名伶。”
“那这也不能证明……”
“……程先生是嫌疑犯。”警卫长非常小声的这么说了一句，程锦声侧头，盯着警卫长的眸子，没有说一句话。那模样，就像是个未成年的少年犯，他不知道自己犯罪了，眼中尽是纯真，警卫长后背一寒，整个询问过程，他已经尽量有礼有节，但程锦声却没有丝毫不配合，没有张口说一个字。
“警卫长直接和老市长汇报吧。我们在此等候。”安东尼面无表情的说。
“安东尼？”阿童不知道为什么安东尼也跟着耍性子？这种事情自己不解释，难道还等着那具烧焦的女尸来给你澄清吗？
“清者自清。”安东尼早就看透了警卫长那些问话里的意思，无非是想找个人，把这个离奇的杀人事件搪塞过去！
警卫长戴上帽子，恭敬的点头道：“说得很好。我只是凯特农庄的警卫长而已，我们不是警察，不过，只要这件事没有水落石出，程先生，按凯特的规定，都不能离开这个房间。”
“我们不会离开。”安东尼拉着阿童，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安东尼扯掉了那个蜘蛛网，程锦声看了安东尼一眼，在被请进禁闭室快一晚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要有礼貌。”
“是，声哥。”
程锦声说完，靠着木椅，抬起头来，看着那盏光线并不刺眼的白炽灯，警卫长还以为程锦声准备开口回答自己的问题，谁知道他说完之后，就裹紧西装，闭上眼睛，在灯光的照射下，那张娃娃脸似乎有些疲惫，他就这么安然无恙的开始打盹。
“……”警卫长的耐心耗光了，他打开门，冲看守的六名警卫说：“好好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