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一天，除了按照学习进度排了下座外位，张小先生还给每位学生都留了回家作业。</p>
读过四书的高年级生领了题目回去写小作文，其他学生都是写字。</p>
不同的是，中年级生自己写，唐小白这样的启蒙组低年级生则是拿着先生发的字帖回去临。</p>
眼看墨汁渐浓，唐小白便铺纸拿笔，准备做作业。</p>
正提笔蘸墨，忽然心念一转，抬头将手里的笔向着少年一递：“你也来写！”</p>
李穆一愣。</p>
“以后先生布置的功课，你也一起做！”唐小白笑眯眯道。</p>
李穆微微一笑，接过笔。</p>
这小姑娘，总是为他想得格外周到——</p>
“阿元！”</p>
少年脸上的笑意凝住。</p>
唐小白正站起来朝外喊人，一时没注意少年的变化。</p>
她不但喊了阿元，桃子和橙子也一起喊进来了，把刚刚对阿宵的话重复了一遍。</p>
都是失学儿童，一个是带，两个是带，四个不也一样带？</p>
唐小白当下让人又搬来几张桌子，拼在一起，五个孩子整整齐齐围坐了一桌，又给每人都发了纸笔。</p>
看看左边如花似玉的两个小丫头，又看看右边清秀可爱的两个小少年，唐小白突然有一种老母亲般的骄傲感。</p>
回头要是回到自己的世界，她都可以写一本《穿书后我在古代开扫盲班》的书了。</p>
正高兴着，目光扫过阿宵——</p>
少年双唇紧抿，背脊绷直，浑身散发着冷漠抗拒的气息。</p>
唐小白拿笔头敲了敲脑袋，有点苦恼。</p>
刚刚不是哄好了？怎么又不高兴了？</p>
这可真是个祖宗啊……</p>
……</p>
唐小白从前没练过毛笔，而且这里的毛笔同她那时的毛笔也不太一样，写得很吃力。</p>
好不容易临了十张大字，就感觉身体被掏空了。</p>
放下笔，一边揉着手腕，一边身长脖子往阿宵那边看。</p>
少年一如既往地敏锐，她还什么都没看到，就被他发现了。</p>
“我看看！”唐小白索性光明正大趴到桌上去看他写的字。</p>
少年淡淡瞥了她一眼，将手臂支起，恰好挡了她的目光。</p>
唐小白皱了皱眉，怎么还在生气？气性这么大？到底气什么呢？</p>
可边上还有三个孩子，她一时也不好问，索性强行将他支起的手臂拉了下来，在他看过来时，给了一个不怎么高兴的表情。</p>
谁不会生气似的？</p>
见她着恼，李穆默默挣回自己的手臂，没有再闹别扭。</p>
唐小白轻哼一声，去看他的字。</p>
一看，唐小白顿时酸了：“你怎么写那么好看？”同样是失学少年，凭什么他写得像模像样？</p>
李穆嘴角抽了抽。</p>
他已经尽量写得像初学者了，这几个字要是被徐少师看到，还不知如何痛心疾首。</p>
但瞄了一眼唐二小姐的大作，李穆选择沉默。</p>
“继续写吧！”二小姐拍了拍他的手臂，丢下这么一句，便伸长脖子要越过他看他身边的阿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