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以为,廑爻用尽各种手段,费尽心机,终于得到了想要的一切。
在得知我怀有身孕后,应该是欣喜大于愤怒才对。
可如今看来,他似乎更加在意我对待他的态度。
耳边传来一阵华丽的裂帛声,他手臂上的衣衫被割裂出一道长长的口子,露出白皙的皮肤。
皮肤上逐渐渗出淡淡的鲜红,将穿在里面的白色衣衫染成了绯红。
可他禁锢着我双手的手掌并没有放开,反而似乎还因为我的攻击到了愠怒边缘。
廑爻红着眼,侧过头看了被划伤的手臂良久,始终沉默不言。
我顿觉周围的空气好似瞬间降低到了零点,连彼此之间的呼吸都在空气里凝结成冰。
等他再度回头看向我时,两个眼眶已经彻底充血,而那些血红隐在浓浓的水雾后,隐忍至极。
"莫琦月,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我的魔后。"
他冷冷的盯着我,咬牙切齿的语气似乎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
可在他悲愤的眼底,却又深藏着毫不掩饰的疼惜,如此又爱又恨到了极点的矛盾情感,实在是令人不寒而栗。
"你是我的魔后,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他咄咄逼人的质问着,阴鸷
的面孔却逐渐蒙上一层浓浓的脆弱,既可恨,又可怜。
"可我也是北凌夜的妖后,你又为什么要如此对我?"
我不甘示弱的讥讽回去,心下一下怆然,差点儿就脱口而出当初成亲时的真相了。
这场对峙直到最后也没能分出胜负。
我以为他会将我放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监管,以免我做出任何伤害肚子里孩子的事情来。
可他竟然,放我回了自己的寝殿。
当晚,许是因为情绪太过起伏,我在床榻上疼了许久,等这阵疼痛过后,身上穿着的衣服全被冷汗浸湿了。
我拿出藏在枕头底下的藏红花,想吩咐侍女去为我熬了来,又害怕她们去向廑爻通风报信。
于是又只得放了回去,躺在床榻上久不能眠。
翌日醒来时,门外有人敲门,却并没有说话。
我几乎一夜未眠,被这间隔不断的叩门声吵得心烦意乱,直接冲着门扉低喊,"进来。"
门外的侍女闻声推门而入,她手中端着一个碗,立在门口,一双眼睛如冰似雪的锁住我。
我看见她脸上那副冷冰冰的面具,不由得在心中冷笑,过了这么久,终于又见面了。
清歌步伐不急不缓的朝床榻走来,
因为隔着面具,我不知道她此时此刻究竟是什么表情。
但大概,是格外嚣张得意的吧。
毕竟当初是我亲手将她关进水牢的,而今,却被廑爻放了出来。
她走到床榻旁,将手中的碗放在桌子上,这才不紧不慢的转身看向我,口吻挑衅,"夫人,好久不见。"
果然是洋洋得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