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人，紧闭着双眼，眉心处也隆成一个小山丘，放在桌子上的指节隐隐发白。
空气，一下子就安静了。
就连一旁争论不休的夏林林和段瑞也收了声，默默地关注着他。
气氛很压抑，谁也没有轻易打破僵局。
良久，才见他眼皮子微微跳动了下，随即慢慢睁开眼，恍惚间，众人仿佛看到猛兽觉醒的样子。
夏知秋慌了，立刻抽出几张纸巾往他脸上擦去：“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却被他一伸手挡开：“第二次了，你说你不是故意的，你以为我会信？”
好像……是有点不可信，但自己真的不是故意的呀！
他冷声说完后，深吸了一口气，才大步往二楼走去。
等他彻底消失在众人目光，众人才纷纷松了一口气，一边庆幸自己不是这场事故的主人公。
夏知秋苦着一张脸，唉声叹气了老半天，才把目光对准段瑞：“都怪你，口无遮拦地说什么呢！既然这么想约会就去吧！他吩咐的事我来办。”
段瑞立刻得意一笑，在反观夏林林，脸上飞快掠过一丝失落。
“表姐……要不你休息吧，我办事不影响约会，正好
让段瑞帮我搬东西。”
夏知秋想了想，也就随她了，毕竟自己的眼光是真的很不好。
诸葛晓晓麻木地看完这场多角恋后，已经对谈恋爱彻底提不起兴趣，摇了摇头，才开始琢磨正是。
“晓晓，这两年我用惯了符纸，还是觉得符纸比较好用，你那些仪器虽然看起来很专业，但是效率来说的话，还是你奶奶留下来的古方有用。”
说着，她从背包里掏出砚台和黄表纸：“还有，之前在苗寨的时候，关滨使用的招魂咒的符纸，我翻了好几天的书，都没找到破解的办法，你有没有听你奶奶说过呢？
诸葛晓晓一脸茫然摇头：“奶奶很少说这些咒术，不过她留下的书里应该有记载。”
“我翻过了，根本没有出现那个符号。”
诸葛晓晓缓缓蹙眉，拿起桌子上的毛笔，笔尖轻点在纸上：“你说的符号，是一扇门，中间一个敕，一个离是吗？”
夏知秋点头：“没错，当时听他念的术语应该是招魂术。”
诸葛晓晓若有所思地点头：“看来，这个招魂咒并没有随着攸赤的死而消失，可季青烈怎么会知道的？”
“……”
夏知秋思索了片刻，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刷地一下就白了：“我当初回国的时候，是因为有人把攸赤的行踪主动透露
给了我，我当时太激动了，根本没有查清楚这个人的底细，现在想想，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季青烈！”
事情好向往一个特别诡异的方向走去。
季青临一下楼就看到两颗挨得特别近的头颅，正看着桌子研究什么，他沉声咳了一声以作提醒，可二人压根没发现他。
最先看到他的是季承珏，她小手里正拿着一张画废的符咒，伸手就要往季青临身上贴。
“爸爸……你看……”
话落，季青临就觉得有什么未知的力量冲进他的体内，那一霎，空白的大脑中划过无数个画面，像是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一样。
那是他……不！那张脸是季青烈，但意识却是自己的。
脑海中，那人穿着一身军装，身姿笔挺，胸前戴了一枚徽章，正专注地看着眼前的女人，而视线里的那个女人，赫然就是夏知秋……
那张脸笑得极为温婉，一颦一笑，抬手投足之间和她如出一辙，可下一秒。
“季爷……”
她笑意温婉，可出口的话却是撕裂干哑，死气沉沉，声音里哪有她此刻的娇柔和缠绵。
下一秒，画面犹如洪水一般袭来。
……
“爸爸……爸爸……”
季承珏见他一动不动，立刻紧张地摇着他的手臂，一边呼喊着：“妈咪，你快来，爸爸定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