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大楼。
总裁办公室内传出一声怒吼。
陆时许捏拳，吼道：“够了！”
气氛，瞬间跌落谷底。
陆时许盯着桌面，没有再看陆莫寒一眼。
他道：“大哥，收回你刚才说的话，我就当没听见。”
“时许，你理智一点，我一直都觉得你对言小姐太过上头。作为哥哥，我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杜宇扶额。
他想拦都拦不住。
毕竟人家是亲兄弟。
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的亲兄弟啊。
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吧！？
可事涉言小姐，还真不好说。
时许这人也就只有在遇到和言小姐相关的事情时，会乱了方寸，丧失理智。
陆时许盯着右手大拇指上砖红色玉石串成的戒指，道：“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再说一一半句不好？你为什么从来都听不进去呢！？”
“时许。”
“出去。”
陆时许额上青筋迸出，撑在桌面上的那双手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贲张起来。
陆莫寒忙道：“你冷静点，你的情绪不能这么激动。我听管家说，你最近失眠、厌食，更严重了，你……”
砰——
陆时许再次打断了陆莫寒的话。
他抬眼。
眸中一片猩红。
他盯着陆莫寒的眼睛，道：“你不必一遍又一遍地提醒我，我有病。这些年我就算真的忘记，也被你念叨得把‘我有病’三个字刻在了骨头上。大哥，我有病，所以在你眼中那么完美的苏柚，我配不上。我不想去耽误那么好的女人，这个理由你满意吗？我有一一就够了，我从来没有要求所有人都喜欢一一。所以你眼中的一一是什么样子，与我没有半分干系。我的一一就是我的全世界。”
“对了。如果你觉得我和苏柚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那这世上所有的患者是不是都该寻个对症之药的大夫做自己的另一半，否则…便是缺憾，便不得幸福？这么说来，精神病患者就得和精神科大夫凑一对！？听着挺有道理，可细细一想真是荒谬。”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究竟是真的关心我，还是仍然觉得我是因为你而患病所以你仍然自责、歉疚呢？我一直不懂，你为什么能在爸妈对你做出那么多无法原谅的事情后还能选择原谅。我也不懂，你作为大哥，当年为什么都不肯站出来保护弟弟妹妹。我更不懂，事到如今，你居然还说你和妈的看法一致，觉得苏柚是我的良配。”
陆时许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指着大门的方向，沉声道：“你走吧！再待下去，我不知道我还会说出什么伤人的话。”
陆莫寒垂在腰侧手握成拳。
他自接到电话，感觉陆时许语气不对劲后，一路狂飙而来。
其间心情，谁人能知？
他陆莫寒没有软肋，唯一的软肋就是自己亏欠最多的弟弟。
他唯一对不起的人就是陆时许。
这些年，他尽力弥补。
可似乎，怎么弥补都无济于事。
他越是想替代父母多给陆时许一些爱，越是适得其反。
陆莫寒看着陆时许，问了一句：“时许，你真的要为了言小姐，不要大哥了吗？”
陆时许愣了一瞬。
仅仅一瞬后，他后腰用力，站直了。
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