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老姜自己看着办，他想让谁留下让谁留下，这公司他想拿来干什么就拿来干什么，组织都没安排，咱俩瞎操什么闲心。”杨国昌把烟按灭在了烟灰缸里，“车开起来把窗户打开，跟你说点案子的事情。”
沈龙发动了汽车朝着小区门外驶去，也略过了姜峰这个话题。
“抛开陈彦龙的一系列事件不谈，这个案子明面上公布的，以及警方调查的，都是贩毒人员梁强私自挪用毒资与县局副局长同流合污，拟拿下这次普武的招标项目，结果被和慧与姜海峰截胡，走投无路，梁强与副局长撮合陷害和慧，却因警方与反贪总局的深入调查以失败告终，恼羞成怒之下，犯罪嫌疑人梁强绑架和慧与副局长女儿，通过你沈大队长的努力，救下二人，梁强同伙过程中被梁强击杀，梁强在与警方对峙时被击毙。发现什么问题没？”
“没什么问题啊？”
“这不是你我操作着总结出来的消息，这可是普武县局，加上反贪总局与我们侦查处明面上所有的调查内容整合出来的确切消息。”
杨国昌刻意强调了“确切消息”四个字。
“也就是说，跟案子有关的人该抓的抓，该死的死，但都没有一丁点关于陈彦龙的消息？”
杨国昌点了点头，“这就是问题，我们都知道是陈彦龙在幕操纵，但到最后，别说跟他有关的证据，案子以外的有关人员我们都注意不到。普武的案子，甚至比江口的还要完美。”
“或者说江口是故意不完美的。”沈龙沉声说道。
他虽然从未直接和陈彦龙打过交道，但这种感觉他太清楚了。
五年前那起事件，十几名毒贩被他尽数击毙，他也清楚，那些毒贩和陈彦龙有关系，但他从没掌握过任何证据，这也是为什么到头来警方没有任何作为，而是靠姜峰一人深入调查。
“你说的对，抓到江瀚后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因为我至始至终都没有发现江瀚和陈彦龙有任何关系。”
“他整这么一出戏的目的是什么？”
“和慧对组织提交的猜测是因为背散射成像仪的大面积实装，导致陈彦龙的整体运输路线暴露在警方的视线之下，他准备彻底对自己的内部进行一次大清洗，和慧之所以会‘死’，应该也是这个原因。”
“清洗之后呢？线索是不是就断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如果我是组织的决策者，我一定尽全力去阻挠陈彦龙的清洗过程，可现在我却发现组织一直在顺应着陈彦龙的所有决策，一直顺应到现在，组织没有过任何反映，甚至也没想过有任何反应。”
“所以你才蔫蔫的？”
“不是蔫……”杨国昌放倒了座椅，躺了下去，“是我开始搞不懂组织、搞不懂雷副厅到底要干什么了。我一直以为这就是一场规模稍大一些的卧底行动，但我越来越发现，这规模是不是太大了些。老沈，说真的，我一直以为，老姜出事后出现在惠清是巧合，老姜开始整合边境毒贩、联系边境同志也是巧合之下的结果，可我越来越发现，好像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包括老姜在缅国发生的意外。”
“别想了，雷副厅的心思你琢磨不透的，我们要做的，也是能做的，就是相信组织了。”沈龙看向了身边的杨国昌，“就像刚才我问老弟的，你还相信组织吗？”
“相信，始终相信。”杨国昌闭上了眼睛，“老姜怎么回答的？”
“他什么都没说，但你我都应该清楚，他这辈子，不当警察还能干什么呢？”
“是啊，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