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像是炫耀一般，对我说：“你可别觉得他可怜，他聪明，能干，肯学，还有野心，不然也走不到今天这一步。”
我笑，现在的唐睿尧，哪里能让我可怜。
“我都知道，外婆。”
桃子熟了，鼻尖都是香气，我摘下一颗，随便擦了擦，放进嘴里，“嗯！很甜，比街上卖的还甜。”
“好吃吧，几年前这里要重新规划土地，他们都希望我把这些树砍了，我不舍得那些回忆，一直坚持才留下来，睿尧最喜欢桃花。”
我恍惚的看一眼肩头，那里的桃花纹身还没有完全成型，微微泛着红。
唐睿尧对自己的童年时代有执念，才会在国内的家里也种满桃花。
“那后来呢，外婆，睿尧后来怎么离开的？”
“突然有一天，他就长大了，对我告别，说他要出去闯荡，要给我更好的生活，我没有阻拦，谁知道这一去就是十几年，偶尔回来看看我，我也不知道他在外忙些什么，只能看见他越来越成熟，如今都结婚了。”
外婆拍拍我的手，“孙媳妇，他喜欢你才和你结婚，你们一定要白头偕老，这样我以后在九泉之下也就放心了。”
我愣住，按照我对唐睿尧的了解，他跟我结婚明明是为了交易……电光火石，我突然想起那天，我为了陈橙精神崩溃，他坐在我身边对我说的话……
唐睿尧真的喜欢我吗？
“外婆，别这样说，他很挂念您。”
这时，那只黑猫跑过来，摇尾巴，陌生的看着我。
外婆笑道：“这只猫就是睿尧小时候领养的，都有二十几年了，跟我一样岁数大了，没几年活头咯。”
“外婆，你又在说些什么不吉利的话。”唐睿尧修好了水管，负手在身后，不紧不慢的靠近。
“说的都是事实。”
“外婆，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我扶着她，温柔道。
到了菜地里，我们摘了好些时令蔬菜，看到唐睿尧弯腰，我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从来没想过，你还会下地摘菜。”
唐睿尧斜睨我，“怎么，外婆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我闭口不提，“说你小时候顽皮，满世界疯跑。”
唐睿尧挑眉，“倒也没说错。”
晚上，我坐在池塘边看鱼游来游去。
“看什么？”
“我在想，这些鱼用来做汤，一定很好喝。”
听得唐睿尧无奈，“这些鱼是顺着泉水游到池塘里来的，你要是想吃，明天给你做莲藕鲫鱼汤。”
我露出喜悦，“真的可以吗？”
唐睿尧替我挽起头发，“喜欢旧金山还是这里？”
我专心的盯着鲫鱼在池塘里游：“这里。”
唐睿尧若有所思：“我在这里长大的时候，这里还是很偏远的乡村，门前也有池塘，房子后面是田，秋天的时候田里庄稼收成了，往田里灌水，能倒映出整片天空，里面也有野生鲫鱼，还有泥鳅。”
他说着，想了一下，给我比了比泥鳅的大小：“这么大。”
我含笑认真的听，他愿意跟我讲小时候，说明没有设防。
想起外婆说的话，我有些感慨，唐睿尧……似乎也吃过很多苦。
“在想什么？”
“我在想，小时候的唐睿尧是什么样子的，会不会挽着裤腿去捉鱼，玩的一脸泥土，回到家被外婆胖揍。”
唐睿尧掐了一把我的腰际，“胆子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