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卓立男赶到洪恩医院，其父董泽楷已经过世，她终究没能与父亲说上最后一句话。
董泽楷在临终前，环顾左右，不见儿子董伯庸，也不见女儿卓立男，反而是笑着叫了几声儿女的名字闭上了眼睛。待卓立男赶到，其母卓晚秋没有责怪她，显得极为的冷静，一边落泪一边说：“先给你父亲磕个头吧！我有话跟你说。”
卓立男泪流满面，在病床前长跪不起，伤心地哭道：“对不起、对不起……爸爸，女儿不孝，最后一面也不等我。”
卓晚秋等她哭完，搂着卓立男说：“阿男！你必须立即离开上海。”
卓立男的心里，怎放得下孔立强？当即一口拒绝：“不！我哪儿也不去。我不管，我要送爸爸最后一程。”
一直侍奉在董泽楷身边的保姆，一边抹泪一边悄声对卓立男说：“大小姐，这几天医院有鬼，他们可能发现你了，正在查医院的花名册。”
“有鬼？”卓立男明白其意思，却依旧坚持道：“我哪儿也不去……”
卓晚秋说：“阿男，你长大了，再不能任性用事了，要服从组织的安排。”
卓立男惊讶地问：“组织的安排？为什么会这么安排？刚才为什么没人跟我说有这样的安排。”
卓晚秋说：“怕是同志们担心你脾气倔吧！这也是我的意思，自古忠孝不能两全。还有，你曾经的搭档，孔立强也要转移。”
卓立男不敢凝视母亲的眼睛，悄声说：“他！你也知道！”
保姆说：“大小姐，我们什么都知道。”
卓晚秋说：“阿男，不是我们绝情，反而是我们博爱，所以才会做出常人难以取舍的取舍，组织安排你来看爸爸最后一面，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了。”
卓立男一脸的无助，眼泪汪汪地说：“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卓晚秋说：“你离开的第二天，这里就被盯上了。为了让你进来看爸爸，是有人把外面的眼睛给吸引了过去，你才有机会进来。你现在必须马上走，去北平，外面已经安排了车在等你。”
“为什么要去北平？”
“因为你哥！”
“在这个时候，姆妈，你的身边没有哥，也没有我，姆妈，我们做儿女的于心何安啊！爸爸的后事……”
“为了理想，你们有你们肩负的使命，你爸爸理解，他是笑着离开的。你哥现在急需一个联络员，你去最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