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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 窦周公心向汉室 刘文叔谋取齐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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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时,代理河西五郡大将军窦融,早就已经对当初时任太常偏将军刘秀,在昆阳大战中的表现,以及担任大司马、抚巡河北之时,清除苛政,笼系人心,建立的赫赫功勋,有所听闻,心向往之,一直对刘秀仰慕之至。

眼见汉朝廷君臣,消灭邯郸刘子舆以及赤眉军等割据势力,在高邑称帝建国以后,几年时间内,就把一个新兴的帝国,治理得井井有条,蒸蒸日上,郡县安宁,割据势力也纷纷破灭,窦融就更加见识了汉朝廷君臣的雄才大略和治国的才干。

窦融心中,越发对刘秀心生向往之意,早就十分渴望,早日归附汉朝廷,一睹刘秀的真颜,表达仰慕之意,成为汉朝廷的忠臣,感受刘秀的威望和气度了。

可惜,河西五郡,与东都洛阳隔绝,代理河西五郡大将军窦融,却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实现自己的心愿。

自从班彪,离开西州隗嚣,来到河西,成为窦融部下的大将军从事以后,窦融受到班彪的影响,越来越大。

听取班彪有益的意见和建议以后,窦融归附洛阳汉朝廷的信念,也更加坚定。

窦融越发心动不已,渐渐下定决心,欲一心一意地冲破重重阻力,死心塌地地归附大汉朝廷。

窦融办事果断,很有魄力,与隗嚣优柔寡断、瞻前顾后的表现,完全不同,没有一点犹豫不决。

可是,河西五郡大将军窦融所在的河西走廊的郡县,远处大汉帝国的边鄙地带。

代理河西五郡大将军窦融,不但与刘秀的洛阳汉朝廷,相距十分遥远,而且他们的中间,还被以西州天水郡为基地的西州上将军隗嚣等割据势力隔绝,根本无法,直接与刘秀的汉朝廷,进行交往,发生密切的联系。

为了表示河西五郡官吏百姓,对洛阳汉朝廷的效忠,窦融绕过西州上将军隗嚣,接受了刘秀汉朝廷“建武”的年号,并派使节,向刘秀呈上河西五郡官吏百姓的效忠奏章,表明向刘秀的汉汉朝廷臣服之意,用以表达自己的归顺立场。

一见代理河西五郡大将军窦融等河西五郡官吏士大夫,主动归顺汉朝廷,刘秀非常高兴,欣喜异常,下旨表彰。

自从班彪等士大夫,离开西州以后,自立分裂势力,在西州逐渐占据了上风。

在不知不觉之间,西州上将军隗嚣已经动摇,一改初衷,倾向于自立割据。

此时,隗嚣虽然依然号称,顺应人心,下定决心,要与洛阳汉朝廷,发生更加紧密的联系。

但实际上,隗嚣的内心,早就已经摇摆不定,自立割据的野心,越发膨胀。

得到代理河西五郡大将军窦融等河西五郡官吏士大夫,亲近洛阳汉朝廷的消息,西州上将军隗嚣,越发惶恐不安。

隗嚣心里,非常担心,时常忧虑西州,受到河西五郡和洛阳汉朝廷的双重打击。

为了争取代理河西五郡大将军窦融等河西五郡官吏士大夫,同时也为了避免出现,两面受敌的窘境,西州上将军隗嚣,也私自颁发印信给窦融。

隗嚣晋封窦融,为大将军,努力争取窦融,靠拢西州,以此减少窦融等河西五郡官吏士大夫的敌意。

建武五年(公元29年)五月,西州上将军隗嚣,派遣手下有名的辩士张玄(一说雍率)等,做西州的使节,前往河西五郡,向代理五郡大将军窦融等河西五郡官吏士大夫进言,试图说服窦融等,亲附西州,把河西五郡,纳入西州的阵营。

辩士张玄,遵照西州上将军隗嚣命令,很快就到了河西五郡,专门前去代理河西五郡大将军府邸,拜见大将军窦融。

辩士张玄,知道情况紧急,时不我待,一到大将军府邸,就开门见山地向窦融进言说道:

“将军啊,你是天下著名的英雄豪杰、贤明士大夫,你们窦氏家族,也是豪族大姓,名重一时,无不懂得应天顺人的至理。

如今,更始汉帝、赤眉汉帝,都先后覆灭。由此可见,汉室复兴,已经成为了画饼,不过是一句妄语虚言,有事实可以证明。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希望将军阁下,你不要始终,执迷不悟,执着于对一姓一朝的愚忠啊!

将军不信,可以听听在下的愚见。

当初,更始帝登上大汉皇帝的宝座,占据了长安三辅等战略要地,事实上已经取得了成功。

可是,在刹那之间,绿林诸王在玄汉内部反叛,各地诸侯,在外部的叛乱蜂起,更始帝本人最终,也被赤眉汉帝所灭亡,身死国灭。

这岂正是,‘一姓不再兴’的确切有力的证明吗?

如果将军,早早地认定一个主人,草率隶属于他,就像我们的主公当初痴迷更始帝圣公一样,一旦选择不当,就会受到局限和控制,不能恢复自由。

恐怕最终,就会失去自己的权柄,受制于人。甚至到了最后,将军阁下,会因此而丧失自己,以及家族的身家性命,到时候恐怕要想后悔,就已经追悔莫及了。

起初,西州上将军,就曾经面临着同样的窘境和困局。随着更始帝的失败和灭亡,时任御史大夫的上将军大人,也差点丧命西京长安,家族屠灭。

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

一直以来,西州上将军,都为自己当初,没有听从军师方先生的意见和建议,坐观局势,而愧悔不已,时常懊悔自己当年,意气用事,没有接受,方望大人的良好意见。

而今,四海未平,天下未定,英雄豪杰,贤明士大夫,互相竞争角逐,争夺天下。究竟鹿死谁手,谁胜谁败,还很难预料。

将军割据一方,掌控河西五郡地盘,实力非常强大,具有与天下英雄豪杰,一决雌雄,讨价还价的雄厚资本。

请问将军阁下,你为什么要冒这样大的不可预知的风险,过早地选择自己的归向,向洛阳汉朝廷,表示归附呢?

在下为将军阁下设计,我们不如,坐观天下成败,保持我们各自的疆界,永保和平为上。

然后,将军跟西州上将军,西蜀成家帝国公孙皇帝结成亲密盟友,保持我们的独立状态,与天下豪杰抗衡,此乃上上之策。

如果天帝神灵和祖宗英灵保佑,向高一些的方向发展,我们也可以可以成为战国七雄之一,成就王霸之业;

就是我们的运气不好,稍逊一些,我们也能成就,独霸一方,成为一个赵佗一般的格局。这样做,岂不是比过早地受制于人,向他人俯首称臣,卑躬屈膝,忍受屈辱,强上一百倍,一千倍吗?

将军以为,在下的建议如何呢?”

辩士张玄,苦口婆心地劝说窦融说道。

窦融不以为然,但又不想直接拒绝隗嚣的建议,于是十分抱歉地对辩士张玄说道:

“感谢先生的建议!

窦融仔细想来,先生的话,也不无道理!但这个决策,事关我河西英雄豪杰、贤明士大夫及其家族无数人的命运和前途,不得不慎重考虑啊!

请先生先下去,好好歇息等候,请让窦融,先与诸位士大夫,智囊部属们,好好协商一番以后,再做最后的决定!”

代理河西五郡大将军窦融,于是紧急下令,召集河西五郡的官员士大夫,以及部属智囊们,磋商讨论这个关于河西五郡归属的重大决策。

大将军从事班彪,从西州而来,十分了解辩士张玄,知道隗嚣派遣辩士张玄前来河西五郡的来意,生怕诸位士大夫中了张玄奸计,急忙抢先出面,抢着对窦融进言说道:

“主公啊:

属下依然记得,先前属下在西州之时,曾经与西州上将军,就此事,进行过深入细致的讨论。

无奈西州上将军大人,执迷不悟,固执己见,不能接受属下的意见和建议。

所以,属下才无可奈何地选择,离开西州上将军大人而去,来到河西,觐见大将军。

主公你看,汉朝廷继承了尧的宗统,历数已经很久很久了,积下的恩德,非常深厚,深入人心。官吏士大夫,无不感恩戴德,欲报效汉朝廷的恩德。

而建武皇帝陛下,在河图洛书以及《赤伏符》等图谶符命的谶书典籍上,不是都记载有建武皇帝陛下的名字吗?

属下以为,这不是出自无知小民的胡乱编造,而是人心所向。天帝神灵早已注定,反应了天心和民意。

从前汉朝廷的预言家前辈,如谷永、夏贺良先生等辈,都曾经顶住重重皇权的至高无上的压力,早就作出过这样的预言:汉王朝在经历一段时间的霉运之后,必然会再度兴起。

属下以为,此乃人心所向,天地神灵的旨意,非庸俗世人的渺小人力,所能扭转。

因此,才有后来,新朝的国师刘歆,为了印证这个神秘伟大的预言,而改名刘秀的事件发生。

这已经是天地命运所注定了的,岂是一般的凡夫俗子,所能够随意改变的呢?

等到莽贼末年之时,西门君惠等,阴谋劫持王莽,打算拥立国师刘歆,为汉帝。

其时,劫持王莽的事情败露,国师刘歆等,都被绑缚长安刑场,进行处决。

临刑之时,国师刘歆,却依然临危不惧,告诉观刑的长安官吏百姓士大夫说道:

‘诸位官吏百姓、士大夫们,图谶符命所言,并没有什么错误。刘秀真的是你们的主人!

你们不要因为,我这个假冒的刘秀,如今遭受篡贼的荼毒,被押上刑场处死,就对图谶符命,表示怀疑!’

这些往事,都是远近皆知,传遍天下的大事。诸位士大夫,想必都是略有所闻。这不能不说,是出自天心民意。

即使我们,怀疑图谶符命上面所做的这些预言,内心里认为,事实不是这样。

那么,我们就从如今的大势所趋和力量对比上,来加以分析和推论,也能够得出如此确切的结论。

‘得不得,看河北,谐不谐看赤眉。’

自从大司马刘秀,巡行河北,废除苛政,安抚河北官民以来,民心向背,就早已经注定。

当初,大司马刘秀,遭受更始帝、绿林君臣的猜忌,人人唯恐避之不及。

死心塌地、忠心耿耿地随从大司马刘秀,巡行河北的部属士大夫,也不过区区百人而已。

而大司马刘秀,能与邯郸刘子舆(王郎)的百万大军,匹敌抗衡,并最终取得胜利,既是天意护佑,民心的支持,也是建武皇帝本人,英武过人,善于运筹帷幄,礼贤下士,招募英才,笼系人心,得道多助的结果。

就是从如今,天下各方势力的力量对比上,来进行分析,局势的发展趋势,也是十分明显,倾向于洛阳皇帝一边。

现在,普天之下,自称皇帝的数人当中,也只有洛阳建武皇帝,占领的土地和州郡最多,拥有的官吏百姓最多。

而且,洛阳建武皇帝,占据了中原地带和中枢要地,足以控制全国,而又深受黎民百姓的拥戴和支持,有民心的支持和天地神灵的护佑。

建武皇帝,控制着中原的腹心地盘,武器精良,号令严明,人心所向,此正所谓‘谐不谐,在赤眉;得不得,在河北’的预兆是也!

而建武皇帝其人,也与天下豪杰大大不同。他心胸宽广,礼贤下士,平易近人,不是刻薄寡恩之君。

属下私下以为,我们河西五郡顺天应人,归顺洛阳建武皇帝,最终必然有,意想不到的福分。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对于一个不甘平凡的英雄豪杰,贤明士大夫,我们要学会上观预言,下观人事。

属下私下以为,西蜀公孙述、西州隗嚣、齐地张布之流,不过是一时枭雄,恐怕无人能够,承当君临天下的鸿运大幅,也无人的地盘、力量、智慧与勇气,能够与洛阳建武皇帝相比,甚至与之抗衡。

主公以为,在下的分析如何呢?”

班彪胸有成竹,侃侃言道。窦融一听,深受启发,不由自主在赞叹道:

“班先生的剖析,乃至理名言,很是在理!

诸君,你们可还有什么与班先生不同的意见和建议,请无所忌讳,畅所欲言!”窦融心中有了底,十分兴奋地对大家言道。

对于班彪的建议,河西五郡士大夫以及窦融的部属将领的意见,并不能形成一致。

有的官员士大夫,是拍手叫好,竭力赞成班彪的主张;有的官员士大夫,倾向张玄的设计,却是不以为然,极力反对。

窦融虽然实际上早已经成竹在胸,决心已定,但还是不置可否,冷眼旁观,静听大家的意见和建议。

窦融开诚布公,努力虚心地征求官吏士大夫对班彪建议的意见,只不过是希望借此,堵住大家的口,统一大家的意见,减少执行的阻力而已。

争论半天,大家的意见,终于归于统一,大多赞同大将军从事班彪的建议。

窦融听了,心里非常满意,再无其他疑虑。

建武五年(公元29年)四月,正当窦融与部下官员士大夫从事班彪、长史刘钧等,正在积极商讨,河西五郡的归属问题之时,其时东都洛阳的汉朝廷君臣,也没有闲着。

建武皇帝刘秀,也正在与朝中文武百官,研究派遣朝廷使节,前去河西,说服代理河西五郡大将军窦融等河西五郡官员士大夫,归顺汉朝廷,以逼迫西州上将军隗嚣和成家帝国皇帝公孙述、齐王张步等割据势力,向汉朝廷靠拢,不战而能屈人之兵。

汉朝廷君臣,心里都非常清楚,河西五郡,没有遭受新莽末年的战乱肆虐,完整富裕,地接陇、蜀,是一支不可忽视的强大力量。

很快,汉朝廷君臣,就协商妥当了。

于是,刘秀立即下旨,派出大臣刘昆等担任大汉使节,立即前往河西,去游说窦融等河西五郡官员士大夫,归顺汉朝廷。

建武五年(公元29年)五月,炎炎的夏季时刻,已经来到了河西五郡。

河西五郡行大将军窦融与河西五郡士大夫经过认真商议以后,最终决定,按照从事班彪等官员士大夫的意见执行,拒绝隗嚣的使者张玄提出的自立割据的建议。

于是,代理河西五郡大将军窦融,不顾夏季天气的炎热,遂开始执行。

为了免受波折,窦融委派,一力主张与洛阳汉朝廷交好的长史刘钧等亲信部下官员,携带河西五郡的官员士大夫归顺汉朝廷的奏章,避开隗嚣等割据势力的阻挠,从间道前往东都洛阳,向洛阳汉皇帝刘秀上书,表达臣服之意。

河西五郡士大夫与洛阳汉朝廷君臣的想法,不谋而合。

此时,刘秀派遣的大臣刘昆等大汉朝廷使节,在前往河西路途上,正好与河西五郡行大将军窦融的长史刘钧等河西使节,在路途之上悄然相遇。

汉朝廷使节刘昆见到长史刘钧等河西使节,大喜,立即转身,陪同长史刘钧等河西五郡使节,一起返回京师洛阳,去朝见皇帝。

得知河西五郡行大将军窦融的使节刘钧等人到达洛阳,刘秀也是兴奋异常,大为喜悦。

刘秀急忙下旨,举行赏赐欢宴等盛大仪式,盛情接待河西使节刘钧一行。

接待仪式完毕以后,刘秀下令朝廷使节刘昆,重新出发,携带汉朝廷任命窦融,为凉州牧(州长)的诏书和赏赐礼物等,陪同河西使节刘钧一道,紧急返回河西五郡,去向窦融报命。

河西窦融的使节刘钧,陪同大汉使节刘昆等,很快十分顺利地回到了河西。

窦融一见长史刘钧,出使十分顺利,欣喜万分。

接到皇帝任命凉州牧的诏书,窦融感激流涕。凉州牧窦融,立即召集河西五郡官员士大夫以及自己的部属,兴奋地取出刘秀的诏书,向大家宣读道:

“诏令代理河西五郡大将军事、张掖属国都尉:

得知将军对大汉朝廷的拥戴,朕深为高兴。朕一向自诩有知人之明,深刻了解大将军的志向、魄力和功勋、贡献。

朕特别颁旨,慰劳将军,镇守边塞五郡的赫赫功绩。在将军的英明治理下,河西五郡,兵精马壮,仓库充实,百姓富裕。

对外,将军你挫败了羌胡等蛮族的入侵,对内使百姓士大夫,获得了幸福生活。

你的威德流闻,朕为之虚心相望,只是苦于道路隔塞,朕心内悒悒不已!

报爱卿得知,长史所奉与朕的书信及所献马匹,朕都已经收到了,朕深知你的厚意和忠诚,十分激动。

现在,益州有公孙子阳皇帝的成家朝廷,天水有隗嚣上将军,虎踞龙盘。

如果公孙皇帝的成家朝廷和汉朝廷互相发动攻击,胜败的命运,将握在将军之手,将军具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将军啊,如果你决心帮助哪一边,你的力量之大,哪里能够计算出来呢?

以此而言,想与将军相厚结,难道有限度吗?诸事都为长史所见,将军所知。

王者更迭而兴,是千载一时的机会。

如果将军,决心建立齐桓公、晋文公一般的事业,愿意辅助朕这个弱小的汉室朝廷,恢复中兴大业,就请将军,一心一意,无怨无悔地努力完成。

如果将军,打算走列国林立,三分鼎足,合纵连横的道路,也请将军,视时而定,及早地作出自己的决定。

阁下是与朕一道,辅助复兴汉室,还是为敌对抗,都请将军,慎重思之。

如今,天下还远远没有实现,统一与安定,朕与将军,远隔绝域,并不能互相吞并。

朕料想将军,此时的处境,一定会有人,献出当年,任嚣教导赵佗,控制南海七郡的计谋来。

对此,朕以为,并非上策。

君王可以分割自己的土地,建立封爵封国,却不能允许,分割百姓士大夫,允许独立朝廷的存在。

让天下干戈不息,妨碍天下的统一,是朕与天下官吏百姓士大夫们,都不愿意看到的。

请将军细细思之,自己考虑并努力照顾好,自己的事情而已。

今以黄金二百斤,赐与将军,除授将军,为凉州牧。有便,请将军随意来信。”

诏书读到这里,窦融及部下河西五郡官员士大夫,都大吃一惊,心里十分震撼,窃窃私语道:

“哎呀,诸君,建武皇帝岂不是神明吗?我等河西五郡英雄豪杰,商议河西五郡归属的问题,是一件非常隐秘的大事,外人根本就不知道。

建武皇帝陛下,居然明察到千里之外,洞察到张玄所献的赵佗之计这件事,岂不令人,感到十分惊异吗?”

窦融及河西官员士大夫的心里,对建武皇帝刘秀的敬佩与崇敬,又增加了几分。

眼见说服凉州牧窦融等河西五郡官员士大夫,归顺汉朝廷的事情,进展得十分顺利,刘秀紧张的神经,松弛了一些。

不久,汉朝廷又双喜临门。南方战事,也取得了良好进展。

建武五年(公元29年)六月,建义大将军朱祐讨伐楚黎王秦丰的战事,也传来了获胜的喜讯。

建义大将军朱祐,向被围困达四年之久的楚黎王的基地黎丘(湖北省宜城县),发动最猛烈的攻击,终于取得了完全的胜利。

楚黎王秦丰,窘困难支,终于宣布,放弃抵抗。楚黎王秦丰,领着他的母亲和妻子九人,肉袒投降。

建义大将军朱祐,克服黎丘之后,就把楚黎王秦丰及其亲属,送到京师洛阳,交由刘秀处置。

大司马吴汉,听闻建义大将军朱祐,立下破灭楚黎王秦丰的卓越功绩,心里十分嫉妒。

大司马吴汉,遂向刘秀上书,弹劾建义大将军朱祐道:

“陛下:

建义大将军抗拒诏命,擅自接受楚黎王秦丰的投降。这是欲私接恩义,笼络楚地人心,恐怕心思难测。”

刘秀一笑置之,对大司马吴汉的弹劾不理,向吴汉解释道:

“建义大将军接受楚黎王秦丰的投降,是朕的意思,与大师兄无关。朕欲以仁义治天下,广施大汉恩德,怎么能够对降人俘虏,赶尽杀绝呢?”

刘秀最终下令,诛杀楚黎王秦丰,惩罚他不识时务,没有及时投降,而赦免建义大将军朱祐无罪。

大司马吴汉这才终于明白,大将军朱祐,这个皇帝的大师兄,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深不可测,无人能够摧毁,不敢再行弹劾。

大司马吴汉,是个聪明人,见弹劾建义大将军朱祐不成,心知不妙,遂主动要求,率军东下,前去削平,河淮地区的割据势力。

刘秀欣然同意。

建义大将军朱祐,平定楚黎王秦丰以后,随即率军凯旋,返回东都洛阳。

不久,建义大将军朱祐,再次接受皇帝命令,与骑都尉臧宫的骑兵会师,攻击聚集在阴县、赞县及筑阳县的武安王延岑的余党贼众,全部都平定了。

自此,南方楚地等,渐渐纳入汉朝廷的势力范围,刘秀统一天下的意志,更加坚定。

建义大将军朱祐,与刘秀一样,都是太学生出生,为人质朴耿直,喜尚儒学,躬行仁义。

建义大将军朱祐率领汉军将士兵众,讨伐敌军之时,多喜欢接受敌人的投降,以能安定城邑为根本。

建义大将军朱祐,又严禁士卒,鲁莽行动,不准屠城和肆意虏掠百姓,不追求屠城,滥斩首级,烧杀抢掠的功劳。

以大司马吴汉为首的军人集团,乐于放纵,军纪涣散,喜欢放纵自己的士卒,掳掠滥杀,抢夺官府百姓财富。

因此,大司马吴汉等将领,统领的队伍,军纪败坏,对建义大将军朱祐,征西大将军冯异,刺奸将军祭遵等将领,与他们带兵不一样,多行仁义,爱护百姓,非常嫉妒、怨恨。

建武五年(公元29年)二月,海西王董宪,被汉军主将捕虏将军马武,偏将军王霸统领的汉军击败。

在这以后,海西王董宪,只有采取守势,困守下邳(江苏宿迁西北)等地,处境也更加岌岌可危。

于是,建武五年(公元29年)六月,海西王董宪,护送睢阳汉帝刘纡,引领大司马苏茂、大将军佼强等梁军将领,离开下邳这座孤城,还都兰陵(山东峄县)。

海西王董宪,与反叛朝廷的东平王庞萌,结下盟约,派遣将领苏茂、佼强等,率领统领的主力军队,协助东平王庞萌,包围了汉军固守的桃城。

桃城,位于山东济宁北面约十公里。

其时,刘秀率领文武百官,正在西南方向的蒙县(河南商丘东北)一带,检阅军队。

很快,海西王董宪,与东平王庞萌集结,包围桃城的消息,就传到了蒙县皇帝行宫:

“陛下:

海西王董宪,与东平王庞萌,已经结成联盟,正在积极准备,围攻守卫桃城的汉军。”

听到斥候报告这个消息,刘秀不忧反喜。刘秀喜笑颜开,似乎有些洋洋得意。

文武百官正在侍卫皇帝,见刘秀得到消息,不忧反喜,得意洋洋,大都疑惑不解,但又不敢,直接询问皇帝,只好闷在心里,听从皇帝调遣。

汉军诸将,只得听从刘秀的旨意,挑选各自所辖的精锐的轻装部队,轻骑二千骑、步兵数万人,跟随皇帝一道,御驾亲征,向东北方向的桃城推进。

汉军长途奔驰,救援桃城,一鼓作气,日夜不停,终于抵达了亢父(山东济宁南二十五公里)。

诸将中有骁将张夔,一向大胆,于是代表汉军诸将,前去向刘秀提出请示道:

“陛下:

如今,皇帝陛下以及文武百官,汉军将士,长途行军,都已经疲惫不堪了。

末将建议,应该先行,住宿休息,以逸待劳,并防备敌人,可能的突袭。”

刘秀却不答应诸将的请求,回答骁将张夔道:

“诸君休言休息,不要停留!听从朕的旨意,继续向前进军,违令者斩无赦!”

刘秀不假思索,一口拒绝了部将张夔请求休息的建议,诸将心里,更加疑惑不解。

刘秀继续亲率数万步骑大军,马不停蹄地向前推进,命令将士们,加快行军速度,不得中途延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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